_不遇

花店不开,花继续开

【池陆】无法无天

·短篇完结HE

·第三人称视角

·不知道有多少个字反正挺长的











我曾经特别喜欢一首歌结尾的一句歌词:“愿你迈过流年,依然无法无天。”


原先我是不懂的,直到我进了刑侦局,遇见了陆离。


去年夏天我终于从警校毕业如愿以偿的进了桦城刑侦局,而且是被陆局亲自招进去的。你要问为什么他会愿意招一个女生进刑侦局?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和他很像。”


他是这么给我说的。


我不知道陆局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我知道陆局一定很思念他。






刚进警局的那天我收到了所有同事的注目礼,这其中的原因我自然也是了解的,于是本着礼貌向众人问好之后便随便找了个位子准备坐下,可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椅子就被对面的郑队长给阻止了。


“诶,这个位子师哥不让任何人动的,你换一个吧。”


我看了一眼那个位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桌面虽然收拾的很干净,但能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坐过人了。


我点了点头,自觉的换到了旁边的位子,坐哪里其实都无所谓,只不过我突然开始有点好奇那个位子原来到底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桦城的三伏天莫名让人很焦躁,不知道在这种天气犯案的人是不是火气太大,竟一怒之下灭了三口之家,连五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我和郑队在审讯室里半天愣是撬不开对面那人的嘴,我觉得我都快上火了。


“我来吧。”


陆局在我快抓狂的时候推门进来示意我俩出去,我是很乐意的,我也想看看闻名整个警校的人除了头脑聪明之外到底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陆局坐在犯人面前一句话也不说,那双眼睛就那么冷冷地盯着他,整个审讯室的温度仿佛突然下降到了零度,那人好像也被这样的气场给吓到,脸上没有了之前戏谑的表情,但还是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唉…要是在以前,师哥早就一脚上去踹翻桌子按着人逼他开口了,再不济就上去给他几拳。”


我着实想不到如今看上去沉着冷静的陆局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陆局原来都是这样审犯人的吗?”


“那可不,我师哥原来那脾气,要不是……”


郑队突然不再往下说,只是看了一眼陆局的方向,眼里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好像是怀念,又好像是惋惜,似乎还有更多的顾虑和小心翼翼。


“要不是什么?”


我不是一个没有眼力见儿的人,我知道那没有说完的话背后一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甚至是不能随便被提起的故事,有关于陆局和那个位子上的人的故事。


但我仍然问出了口,即便我知道肯定没有人会回答。






审讯室里的人最终还是开口了,那狭小的空间和陆局浑身散发的冰冷想必带给了他太多的压迫感,确实,面对这样激情易怒的人,无言才是最好的方式,反正最先崩溃的一定是他。


处理完剩下的事情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刑侦局是永远不会准时下班的,陆局就是带头的那一个。


我自认为每天八九点才能出警局大门已经算是上天保佑了,然而我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陆局下班的样子,他的办公室永远都是亮着的,如果不是某一天出警回来临近午夜,我真的以为他是住在警局的。


“您每天都是这个点才离开吗?”


“嗯,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听他这么说我竟有点想笑,好歹我也是刑侦局的人。


“不用了,我们不顺路的,而且很少有人知道我住哪里。”


他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摇了摇头:“你真的跟他很像。”


又是“他”。


“陆局您有没有听说过看着一个女孩子来想念别人是不礼貌的。”


“是吗,抱歉。”


不知道是因为夜太深了,还是因为站在陆局的身边,我竟然感到有丝丝凉意。


可能三伏天快过了吧。






妙玲姐问我是不是喜欢陆局。


“是不是像你们这样的人才对的上他的磁场?”


我们?


“非得都把彼此当成救命稻草才能抓得住吗。”


救命稻草?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不过像陆局这样生的好看性格还很温和的人确实能吸引不少女孩。


对,性格温和。


妙玲姐听我这么形容的时候笑了出来,她说她认识陆离这么多年怕不是认识了个假的吧。


“但是…现在似乎也差不多。”


她笑的很无奈,我反而越来越好奇陆局本来应该是怎样的,警局里的每个人好像都在告诉我,如今我看到的陆局更像是一块被海水不断冲蚀后没了棱角的礁石,靠着自己坚硬的外表一遍又一遍的承受着潮汐,无论是新生的太阳还是落日的余晖都暖不了他内心的千疮百孔。


“我对陆局没有那个意思。”


我喝完手里最后一口咖啡,将纸杯准确的扔进了垃圾桶。


“他的心里应该早就住的有人了。”


妙玲姐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那陆局真的有够累的,整天揣着个人过日子。”


“可能吧,不然他也不会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幅样子。”


“我听说陆局原来性格不是这样的。”


妙玲姐握着空了的纸杯,眼睛盯着副局办公室的方向,那边隔着磨砂玻璃,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现在没有人让他靠着。”






我其实不太喜欢下雨天,空气里全是蒸发的泥土味,衣服也被淋的湿湿的,可只要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还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去。


陆局就好了,在办公室里坐着,也不管外面是风吹还是日晒还是雨淋的。


“诶,我发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师哥都敢埋汰了。”


郑队一边开着车还不忘分个眼神来看我,还能吐槽我两句。


“陆局又不会吃人,怎么你们都那么怕他?”


“吃人不可怕,师哥发起火来才最可怕好吗。像老高,天天被师哥威胁要解散物证科,还有震哥,动不动就要挨上师哥一两拳…”


“震哥?”


我打断了郑队,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郑队口中的震哥一定是对陆局特别重要的人。


“嗯…诶,你可不能在师哥面前提这个人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提?


“你不是要去一趟分局吗,把我放在路边我打个车回警局就好了。”








我不喜欢雨天出门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根本打不到车。


偶像剧里面总会这么演,狼狈的女主角在街边遇到了一个开着跑车的好心愿意载她的男人,然后顺理成章的发展成一段爱情故事。


但是我老觉得我面前这个嘴角长了一颗痣的男人看起来心怀不轨。


“我说你到底要不要上车?”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让我越来越有一种要被拐骗走的感觉,不过,我身上有枪。


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如果真是一个好心人那我可以给他颁个好市民奖,要真那么倒霉遇到个嫌疑犯什么的,那也正好可以请他去桦城刑侦局喝杯茶,这个买卖也不亏。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知道。”


他指了指我挂在胸前的警员证,方向盘一打就朝着警局的方向驶去。


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但我觉得他有话想说。


“你是不是认识陆局?”


我看见他慌乱了片刻。


你以为陆局亲自招我进刑侦局真的就只因为我和某个人像?


警校的记录里,第一是陆局,第二是张局,第三,就是我。


不得不说,陆局那两千九百一十三分真的不是人能考出来的。


“你和陆局是什么关系?”


他轻笑了一声,“拜托,我是顺路送你一程的,不是你要审讯的犯人好吗。”


“有一句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属于哪种的?”


“我嘛…大概属于骗子那一类的吧。”


于是这个“骗子”和我一起到了警局。


虽然我觉得他可能本来就打算来这里。








这世界上有些事有些人是怎么都避不开的,即便我已经很努力的去躲了。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人不还是照样找着我了。


他甚至冷笑着对我说就算谁都不知道我住哪里,就算这里是警局,我也该把欠他的还给他。


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欠他。


打小父母离异之后我就跟着哥哥一起生活,可惜高二那年,哥哥出了车祸,至今没有抓到肇事逃逸的司机,所以我考了警校,想着也许哪天我就碰到了呢。


“我没有钱给你,我也没有义务要给你,从小到大你就没有给过我什么,现在更谈不上我欠你。还有,这里是警局,想要闹事的话我随时可以抓你。”


“翅膀硬了,连你老子都敢抓了!”


他的吼声还是惊动了陆局,我摇摇头示意没什么大事,我可以自己处理。


但是陆局根本就不理我。


“我是她的上司,刑侦局的副局长,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副局长是吧?正好,她欠我的钱你能帮她给了吗?!”


我真的有一种想拔枪的冲动,也亏得陆局还能面色不改的看着他。


“你是熙熙的父亲。但据我所知,你从她五岁开始就再也没有管过她,酗酒,赌博,欠了一身的债,还曾经三番两次的找她要钱去还你的赌债,你知道光就赌博这一点,我现在就可以抓你进审讯室问话。”


“诶,我觉得可以再加一点袭警,语言恐吓也算吧,我刚刚在外面都听见了。”


嘴角有痣的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但我确实清楚的看见陆局放在身侧的手因为震惊而颤抖了,那双本来像结了冰一样的眼睛开始有光透入,正一点一点的开始融化。


“呵,这儿来这么多人帮这丫头说话呢,副局长,这么护着她,该不是睡过了吧?”


“哐”的一声,我正准备拿枪的手停在了腰间,陆局刚刚…刚刚是一脚踹了过去吗?


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的人证实了我刚才并没有看错。


“啧,脾气还是那么爆。”


我似乎还听见了有人在我背后小声嘀咕了什么。


路过的警员无一不受到了惊吓,整个警局的空气都好像凝结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你把刚才那句话再给我说一遍!”


我发誓我这下是真的相信了郑队说的,陆局发起火来才是最可怕的。


“你你你…你打人,我可以投诉你的!”


“随便。但是以后我要是再看到你骚扰熙熙,我一定亲自把你抓进来!”


“滚啊!”


陆局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回了他的办公室,门被摔的震耳欲聋。


“行了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啊,你要不回家休息一下?“


身后的人拍了拍我的肩,我摇了摇头,还在努力把自己从刚才的画面里面抽离出来。


“那个,陆局他…”


“嗨,他没事儿,有事儿也是冲我来的,别担心啊,你歇会儿去,我去看看陆离。”


我看着那个人轻车熟路连门都不带敲一个的就进了陆局的办公室,里面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只是偶尔能听见一点吼声,但之后就很安静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警局的天台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视野很开阔,站在这里吹吹风,不好的心情也能飘的远一点。


“吱呀”


我听见天台的门被打开,有人在往我这边走。


“你没事了吧。”


奇怪,这句话明明应该是个问句,可我无论怎么听都觉得句尾应该画上一个圆圆的句号。


“没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把所有的情绪和心事都藏的很好,习惯了不让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来左右我的心情,习惯了所有的事都一个人解决。


我一直都觉得人本该孤独,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


“陆局他没事吧?进警局大半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发那么大的火。”


“他不一直这样吗,暴脾气一个。”


“我听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说陆局其实脾气不好,容易冲动,审犯人都是连踹带踢基本靠吼。”


我忍不住笑了笑,连我自己都开始觉得在我认知里的陆局还到底是不是陆局了。


“可是我看见的陆局真的不是这样的。他从来不发火,做什么都很冷静,更不会动手打人。郑队都觉得我胆子挺大,敢在陆局面前没大没小的。哦,对,陆局还会看着我想念另外一个人,他总说我很像那个人,虽然我告诉他这样对一个女孩子是不礼貌的。”


我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男人,他戴着墨镜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陆局想念的人是你对不对?”


不过我捕捉到了他轻轻上扬的嘴角。


“我说半夜十二点我会去找他自首,可是我却让他等了整整两年。”


“难怪你说你是个骗子,难怪陆局每天都要在警局待那么晚。”


我背靠着栏杆望着天空,雨停了好一会儿了,乌云都散了,天也快放晴了。


“妙玲姐给我说,陆局这两年性格变得这么多,是因为没有人让他靠着。”








“这案子几天了啊?嫌疑人都抓住了还找不到证据?要不要我来教你怎么审犯人啊?”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和郑队一起挨训了…


果然我还是太年轻,当初怎么就觉得陆局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很温柔呢?我一定是瞎了,要不就是被陆局骗了。


整个警局的人好像都能一夜间习惯陆局的三百六十度转变,郑队就是最明显的那个,被训的那么惨还能笑着啃手里的鸡蛋仔。


“唉……”


我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我想念那个温柔的陆局。


“怎么无精打采的?”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头,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我俩刚被师哥骂了出来,估计她还没习惯。”


习惯?这也能习惯?


“你们多担待一下,陆离最近也忙的焦头烂额的,没怎么休息好,火气有点大。”


行,我没有人宠没有人哄,我活该。


“池哥,陆局办公室空调凉快一点,不如您进去待会儿?”


“你这小丫头,下次陆离再训你话别再想着让我替你挡着啊。”


苍天啊,明明是有你在旁边陆局才那么无法无天的好吗…








有人问我:你后来见过陆局不发火的样子吗?


我说:我见过啊。


池哥进陆局办公室从来不敲门的时候;陆局训我,池哥在旁边偷着笑还帮我说话的时候;池哥每天赖在陆局办公室游手好闲的时候;池哥厚着脸皮坚决不让陆局加班的时候;池哥每天下午都要送一块小蛋糕给陆局的时候;池哥对陆局说陆离我们在一起一辈子的时候…


当然,最后这一句是我从天台偷听来的。








我现在偶尔还会听上那首歌一两遍,那句歌词,我实实在在的懂了。


有一天我把它写在了纸上被池哥看见了,他笑着对我说:好像陆离是挺无法无天的。


对啊,陆局现在想笑的时候就笑,想生气的时候就生气,想吼上两句的时候也不含糊。因为无论是身边还是身后他都有人可以靠着了,没有顾虑了,天就算塌下来了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顶着了。


“池哥,我觉得,其实陆局也挺纵容你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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